作者:Hanchi / 秀朗國小同學
回顧,得從八歲說起……
我們在一個特殊的班級一起長大——當年全世界最大的小學:秀朗國小「資賦優異縮短年限實驗班」。
小二成班,不到 30 人同窗四年。教室裡,有可以移來移去的黑板,兩旁的書櫃,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成套書籍——科學的、偵探的、童話的、心理的……,滿足我們旺盛的求知慾,也造就我們的未來。
比別人大二倍的教室,後方有洗手台,還有個隔著透明玻璃的小房間;中午吃飯太慢的人,要拿著便當站在後面罰站。(對,真的很難想像,長那麼高大的你,一直是罰站的一員!)
書法課、美術課、做各種實驗的自然課、男生也穿著粉紅色褲襪的舞蹈課,傾注很多心力但也很有成就的科展,各種發表會,墾丁國家公園的校外教學,畢業旅行阿里山的日出、神木……,這些點點滴滴,始終是我們多年來萬年不變的說嘴。
長大後,還是靠你把大家揪起來
或許是因為少唸一年小學,我們這群人在成長的過程中,明明都很愛說話,但卻有某種程度的怯生生和害羞;也因此不定期的相聚,成了我們特別自在的避風港。就這麼一路從純真的國小時代、青澀的國高中時期、風花雪月的大學歲月,一起走到各自成家立業的人生路上。
說密切不算密切,但不管何時相聚,卻從不曾陌生,不管幾歲,聚在一起的時候,依舊回到那個毫無心眼的幼稚年代,不變的說個不停、各自表述,不變的抬槓說嘴、互相吐槽,但總是歡笑聲不斷。
我們當中有人在台南,有人在台中,有人在美國,有人在澳洲…,只要有人回台北,呼喊一聲,大家也總會從各自的忙碌中,一定要抽空碰上一面,而重情重義的你,也始終是核心人物。
這些年來,更厲害的是人面很廣的你,總會從不同的地方找回我們失散的同學;飛機上遇到當空姐的小薇,建中重聚找回失散的浩然,路上也能相遇認出幾十年不見的秋怡……,應該很少人跟小學同學一直聯絡著吧?然而母數本來就很少的我們,群組人數卻日益茁壯。
行動派的你
再者這些年,在工作稍歇的空檔,也共同成就了一些「出頭」,五老闆的想享咖啡「想與你分享的不止一杯好咖啡」,成了我們聚會的固定基地。我們開心玩著,咖啡小學堂裡,咖啡葉、豆、聞香瓶都好有趣,「咖啡拉花課」從拉水開始練習,左手咖啡杯微傾斜,右手鋼杯水直線倒下,七分滿後敲杯,鋼杯和咖啡杯同時回正,拉高鋼杯前推收尾,用想像力拉出心型……。
行動派的你,更是開車帶著我,追隨五老闆去阿里山當台灣精品咖啡大賽的評審,成就一日來回阿里山的瘋狂。從嘉義阿財餅舖的傳統早餐,吃到北門林聰榮砂鍋魚頭,再到台中刨冰、豆花;每次相聚除了長見識外,肚子也總是大滿足。我們分享著咖啡杯裡外的世界,練穩定、練心性,滿是學問;總也說著:「做想做的事,珍惜良善的人兒,人生如此幸福著。」
十來年前,我們說要為 90 歲的同學會暖身,前一陣子,一群人才剛到你家中,開了加起來 800 歲的同學會,不是還說著千歲宴的嗎?
至今,都還沒有真實感,從震驚到縱有千言萬語,也躊躇不願提筆寫下這篇文,或許是心裡始終不願意去面對吧!
那個每次聚會都吵著要去吃垃圾食物、每次總是眼睛發光的說著橫跨各種領域聽不懂的新事物、即便心裡也有過不去的坎,卻熱情鼓舞別人、絕對優秀但從不曾失去溫暖和善良的你,就這麼先到了另一個世界,讓我們怎麼能接受?梗在心口的情緒,究竟要多久才能釋懷 ?
我們人生不可或缺的一部分
我們這群人因為你,又絮絮叨叨地起來,你可以想像吧:這群直白的人兒怎麼去表述或理性、或感性、或生氣、或難過的心情,群組裡很少說話、平常不使用 Line 的同學都現身了;不曾出聲的林老師,原來一直默默關注著我們,也捎來了她的不捨。老師說:你是我們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。
是啊,你一直是我們這群人中最耀眼的,不只是帥氣的外型,更是那廣博的知識,那永不滅的熱情助人和真誠待人。雖然你如此耀眼,卻總也一步一腳印踏實地走著每一步路,你認真不缺席我們每個人的人生,也一路為我們紀錄著,就連現在要回顧過往,都是從你拍攝的影像中去尋覓那些彌足珍貴。
笨鳥慢飛,這次飛的快了點,沸沸揚揚的這二週,突然又有全城都是大鳥哥之感。你為許多許多人留下太多的資產和美好回憶,我們就帶著這些力量和珍貴繼續走下去;未來你缺席的千歲宴,我們會邀 Guava 一起來,其他的就等到另一個世界的萬歲宴再補吧!
你在那兒也要繼續盡情地發現和實驗新事物,好日後說嘴,更要好好看顧著你的愛妻和愛女喔!
不說再見,我們來日相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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■ 1983 / 小學教室-林如平老師與全班同學

■ 1985 / 小學畢業專刊

■ 1985 / 阿里山日出-林如平老師與同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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